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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夜色很濃,外面下了很厚的雪,積雪吸附了四周的嘈雜,很靜。

    殿內燒著熱哄哄的地龍,即便是赤足踩在上面,也不會覺得冰冷,很好的隔絕了外面的寒冬。

    云嘉姀趴在床榻上,哭得一聲比一聲高亢,傷心又絕望。

    她這段時間活得實在太過壓抑,心口始終是沉甸甸的,再加上每日還要侍奉陰晴不定的暴君,那種忐忑,她甚至連遺言都想好了。

    可是今日和母親一別后,她原本的堅強卻瞬間崩塌,身體的疼痛加上剛剛與家人分離的那種失落感,讓她在那一刻顧不得所有,只想把此刻的情緒發泄出來。

    捂著被子,把頭埋得嚴嚴實實的,任由著淚水似洪水一般決堤,傾斜而下。

    她以為殿內無人,又以為這被子厚實,隔音效果很好,外面的人聽不見。

    黑夜中,男子站在床榻旁許久,眉頭緊蹙。

    就這么疼?

    至于嗎?

    漆黑的眸子落在她殷紅的掌心上,瞧著那傷口,有些百思不得其解。

    他微坐下身,一下一下去解她手上的紗布。

    孫傾婉正在被子里體會著一個人的悲傷,卻突然被人抓住了手。

    冰涼的大掌緊緊鉗制著,根本不給她半點掙脫的機會,她嚇得整個人倏地坐起了身。

    “誰!”

    她用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火速扯了被子,可是她什么都看不到,只能瞪大了一雙眼睛,警覺得看向周圍。

    “是朕?!?br/>
    泠寒瞥了下淚眼婆娑,墨發凌亂的女子,瞧著她漫無目的四處張望。

    他語氣冷冰冰的,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半分停歇,直到那被血染得殷紅的紗布一層一層剝離,露出血淋淋的傷口。

    他倒是有些意外,還挺嚴重。

    聽到是泠寒的聲音,孫傾婉整個人都僵在了那里,一動也不敢動了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泠寒在,若知道泠寒在,借她八百個膽子,她也不敢這般不顧形象的放聲大哭。

    傷口很深,長長地一條,幾乎是斷掌式的,跨過掌心兩端,暴露在空氣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