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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散開!散開!不許群聚!”伴著骰子與銀錢一同滾落在地的陣陣聲響,街角一家不起眼的小鋪子里桌椅哐啷倒塌,說話之人冷笑一聲,“還敢作賭?”

    “十里繁華長安街,日有歡宴夜笙歌”,長安城在十二年前便廢了早晚市之分,十二時辰市集不斷,為大齊容嘉年間最是惹人稱道之事。

    這會兒天還大亮著,本應是街市繁華的景象,路上行人卻都鴉雀無聲,夏末之時還未見涼,一個個已跟三九寒天一般縮著脖子揣起袖子目不斜視地走著。

    好像停下腳步就會沒命一般。

    大伙兒平日里都是愛說閑話的,此番卻是低著頭誰也不認識誰,擦肩而過甚至不知道對方長什么模樣。

    茶攤伙計聽得前邊傳來聲響,下意識想拉住茶攤里僅有的一個客人說道說道,話沒說出口自己便打了個哆嗦,想著兩人談話是否也算群聚,只得自言自語道:“城防營又要拿人了,自己家里頭賭幾個錢也要管吶?!?br/>
    他這么嘀咕著,那客人也沒搭話,背對著他只能見著石青色的背影,窄袖勁裝襯出年輕男子寬肩窄背的挺直線條,桌上放著把劍,這人右手一直搭著劍柄,左手舉茶碗喝茶。

    茶攤本就在入城不多遠的地方,平常人來人往,伙計什么人都瞧過,游俠兒江湖客也見了多了,看客人這模樣便明了其身份。

    那客人喝完了一碗茶,伙計正想問還要添茶否,眼前卻只見石青色身影輕輕一晃,眼花了一瞬,再回過神來人已經沒影了,桌上茶碗旁留了三枚銅錢。

    伙計搖搖頭,收了銅錢繼續百無聊賴地望著可謂荒無人煙的街市。

    藺長風拿著劍從街角城防營剛剛進去的那家小鋪子外繞過,里頭有男人的聲音也有女人,還有孩子的啼哭聲,聽著似是在向城防營的人求情。

    “這禁令放出來已有半月,前幾日我們還在對面抓了幾個請伶倌唱曲兒的,你們倒好,聚著作賭?”城防營的人帶著刀,刀鞘在石階上磕了幾下,聽著很是瘆人,“圣上病重,禁令是皇后娘娘和長公主一道從宮里發出來的,我們今日放過你們,回頭怎么跟上面的交代?”

    藺長風無意逗留,微低著頭悶聲不響地往前走,那哀求聲也漸漸遠去。

    月前長安就已全城戒嚴,他早已聽說了這風聲鶴唳的情景,真切見了并不驚訝。

    大齊建國一百五十載,戰事少有,內亂不多,到今上即位時可稱盛世之巔。

    今上并不昏聵,勤政愛民也能說上一說,只是從去年開始就時不時大病一場,三月前已是臥床不起。

    宮里在半月前下了禁令,城內禁絲竹管弦,禁聚眾高談,禁嫖妓作賭,為皇上康健積福。

    城防營日日走街串巷地巡視,直把長安城巡視成了一派清凈。

    百姓也不是傻子,觀這架勢也知積福是假,粉飾太平是真。

    家家戶戶私底下都在傳著異姓王要造反,長安將亂,皇室這是在以禁令壓京都流言。

    藺長風行走如風,沒多久便到了城中最東邊。

    長安是座四方城,王宮位居中間偏北,東西為市井街坊,只是這最東邊要更特殊些。

    大齊的太.祖皇帝便信佛,最東邊有座古寺,欽賜“廣明寺”之名,是地位頗高的皇家寺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