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星河聲音喑?。骸班囍菰趺崔k?母后怎么辦?江家怎么辦?”
溫云傕不敢答。
孟星河心中明了,他要是撤兵,鄧州必定城破,母后會死戰到底,多半不會存活,而以蕭逸淮的手段,也絕不會放過江家,必殺其滿門,正好還剪除了傀儡皇帝的母家勢力。
“那日我入甕城,娘娘說三日后無援軍,讓你撤兵?!碧A長風在寂靜中說了話,“我一直不敢跟你說……”
孟星河卻并不驚訝,因為他知道江鶯濃一定會這么做,她永遠把自己放在所有人所有事后面。
“母后來守鄧州,為的是保住皇室的那點骨氣,保住老臣忠臣之心,也拉攏民心?!泵闲呛哟鬼p聲道,“我要是明目張膽棄了鄧州,定然要被罵?!?br/>
溫云傕動了動僵冷的手指,道:“不撤就是和鄧州軍一起死,前功盡棄,皇室要來那點骨氣和人心也是無用?!?br/>
這話說得不中聽,向楚歌拽了下溫云傕的袖子,給他使了個眼色,孟星河倒沒生氣,擺擺手示意無妨。
他臉龐瘦了一圈,臉色也有些蒼白,他體會著那痛徹心扉的無力感,再一次被那重逾千斤的擔子壓得喘不過氣。
他是母后的兒子,可他也是孟家精心布下的一枚暗棋,孟家的興衰成敗系于他一身,而他又是這支軍隊的統帥,他要對為他浴血奮戰的軍士負責。
身不由己,身不由己……
孟堰在他離開皇宮時說過這四個字,他現在細細咀嚼著其中滋味,似乎讀懂了父皇那時的心境。
“再等半日,午時無援軍,撤兵?!?br/>
孟星河穩著心緒說出這般平靜的話,藺長風握著他的手卻知道那只手顫得有多厲害。
天色剛剛擦亮,大地上傳來了鐵蹄飛踏之聲,這聲響石破天驚,根本不像苦戰三日的四州軍,孟星河倏地睜眼,披上外袍掀簾走出,高聲道:“向楚歌!”
向楚歌顯然已去探了回,正巧策馬趕回來,一向處變不驚的他也驚慌不已,咽了口唾沫道:“主子……樊策那邊來了一支援軍,至少五千……”
孟星河倒吸一口涼氣,鄧州守戰已過了近半月,鐵馬堂戰力畢竟勝過四州軍許多,以少對多也沒有落了下風,樊策手里原本的五萬多兵馬損了大半,剩下堪堪一萬,而他們這邊情況卻也好不到哪去,鄧州軍五千只有兩千不到,鐵馬堂一萬人也損了近四成。
兩邊本是半斤八兩的情況,現在對方加了五千援軍,還沒有經過連日苦戰,必定精力充沛,誰勝誰負已一目了然。
藺長風也從營外趕來,說道:“暗探回報,閻宸本來都快到了,但蕭逸淮調了申州和光州軍去阻攔,昨日在襄州打了起來。”
言下之意便是他們這頭的援軍半日內未必能到,而眼下這情況,能不能撐半日都還未知。
“先整兵出戰。”孟星河平復了會兒心緒,“去看看那五千什么來頭?!?br/>
魯陽關外再次開戰,戰局照樣分為兩撥,甕城內一撥,城門外一撥,拖得四州軍兩頭作戰。
孟星河遠遠一望對方氣勢洶洶的五千兵馬,心頭咯噔一聲,那些士兵騎的馬比之鐵馬堂的戰馬仍要高大一些,手中馬刀锃亮,動作迅猛,戰力也毫不遜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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