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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孟星河就是一路紅著臉走到的折沖都尉府,何謹確實誠意十足,穿戴好官服,親自開門相迎,滿臉堆笑,禮敬有加。

    進屋一瞧,何謹在官場上混得著實有一手,這前后飯點都不搭的時辰,屋中照舊擺滿了珍饈肴饌,美酒飄香,珠簾后更有七個樂人抱著月琴琵琶端坐,只待何謹吩咐便能奉上清音。

    孟星河不好駁了他的好意,但也不想耳邊聒噪,只得按著眉心道:“何大人,吃飯即可?!?br/>
    何謹在官場摸爬久了,行軍打仗不知道還有多少本事,反正武將的英武是半分沒有,弄權者的圓融滑頭學得登峰造極,見襄王不喜,即刻揮手讓樂人們退下。

    眼前總算干凈了不少,孟星河給面子地撿了點樣式新穎的菜吃幾口,問道:“若我軍與太湖水師開戰,何大人如何做?”

    眾人屏息凝神,雖然今日的種種行徑已表明了何謹的立場,但到了此時,還是無人能徹底放下心來。

    何謹是所有人里吃飯喝酒最入迷暢快的,在他看來,喝酒玩樂與商議大事并不沖突,但看孟星河擱了筷子,他也戀戀不舍地撒手。

    “水師軍權在揚州折沖府手上,但開戰后所需補給大半要從我們楚州運,且陸路上,楚州向來是揚州的后備援軍,可合軍作戰也可隨時增援?!焙沃斪笥曳暝磻T了,很清楚什么時機該說什么話,襄王不會在楚州久待,沒那個耐性打太極,便也直說道,“殿下那邊一旦開戰,楚州不會派出一兵一卒,也不會給揚州提供任何錢糧兵器,關門不問世事?!?br/>
    這話看似客氣,孟星河和溫云傕卻俱是心中冷笑。

    關門不問世事,說白了就是作壁上觀,哪邊都不明著幫。

    襄王的軍隊并不善水戰,而太湖水師卻是大齊最精良的一支,此戰誰勝誰負其實難說。

    何謹先跟襄王示個好,轉頭定然也會跟揚州折沖府暗中做點交易,到時候他哪頭也不偏私,給自己留了后路,也保存了實力。

    這年頭算盤打得響亮又精細的還真不少。

    在久違的寂靜中,何謹都有些心驚膽戰地偷覷了幾眼襄王,如霧里看花,襄王的所有神色都隱在一層無形的薄霧之中,琢磨不透。

    孟星河側頭見溫云傕以詢問的眼神看向自己,心領神會,微點了頭。

    “何大人的意思我們懂了,希望何大人到時遵守承諾,否則何大人的日子不會好過?!睖卦苽嗬渲樛{了一句,又好言好語打起了商量,“但我們還有一個條件。”

    何謹頷首:“溫先生請說?!?br/>
    “從折沖府里選一個善水戰的人,我們要帶著人去江州。”溫云傕手指捻了兩下袖子上的紋線,“我知道楚州的軍士多善水戰,我們也不讓何大人為難,只要一個人就好?!?br/>
    水軍是他們的死穴,也是此戰不可避免的難關,不管再如何有底氣,他們確實什么都缺,處于絕對的劣勢。

    他們不能激怒何謹,不能讓楚州也加入這場險戰中。

    何謹想隔岸觀火,他們可以送他這個人情,但好處也是要定了的。

    楚州的兵他們不要,統軍的態度都曖昧不清,底下的軍士白送他們也不敢收,但只拿捏一個人對他們來說還是有把握的。

    孟星河自斟了一杯酒,對何謹舉了舉杯,道:“何大人喜歡溫和的法子,本王也喜歡。今日要是談得妥,本王立刻離開楚州,此戰終了前不會再來打擾?!彼p抿了一口醇香的酒液,眼底一抹并不和善的笑意倒映在酒樽里,“若是談不妥,一拍兩散,下次再見面,本王用的就是不大溫和的法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