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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四周都是黑暗,孟星河在空曠的宮殿中茫然地打轉,他像是忘了許多事情,不記得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,又為什么走不出去。

    空無一人,寂靜無聲。

    窒息的黑暗壓迫著他,口中無意識地喚著“父皇”,“母后”,“小六”,可是沒有人回應一聲。

    一線天光隱隱浮現,他跌跌撞撞地跑過去,從一道門中走過。

    身體似是被無數雙手重重推搡著,身后的門猛地合上,眼前換成了另一間屋子,深寂空闊,房梁那般高,穿著橙紅宮裝的皇姑母渾身是血地倒在窗邊。

    鮮血蜿蜒地漫過青磚地,他慌張地回身拍門,乞求有人放他出去,一道道鮮血卻伸出了帶刺的觸手,拉拽著他坐在皇姑母身邊,親眼看著這里的主人在血泊中化為白骨。

    手上是血,臉上是血,眼中是血,全身都是血。

    他快要湮沒在血泊中時,雙手胡亂地揮動著,希冀抓住一塊浮木。

    一只溫熱的手輕輕捏住了他的手指,慢慢地,慢慢地,把他整只手都攥在了掌心。

    身上骯臟可怖的血流就被這個人拂去,他思緒凌亂模糊,卻仍是下意識地欣喜。

    他知道,就是這個人,再危險的地方,都一定會來救他的。

    “長風……救我……帶我走……”

    孟星河每說一個字都用盡了全身力氣,嗓音虛弱至極,痛苦地皺著眉頭,握著藺長風的手不住顫抖。

    “嗯,我已經帶你走了?!碧A長風俯身在他額上印下一個安慰的輕吻,“再也不用怕了?!?br/>
    孟星河喘了兩口氣,竟是平靜了下來,眉頭也漸漸舒展開。

    藺長風不敢抽出手,怕他又惶惶不安,只能就著這個姿勢喚道:“陸谷主!”

    陸影痕神色也有些疲憊,聞聲飛快走進里間,到床前號脈查看,說道:“脈象已平穩了,應該很快能醒來?!?br/>
    今日已是第三日,孟星河昏迷過深,喝藥都困難,吃食更是喂不進去,雙頰明顯有了凹陷,臉色也蒼白得毫無血色,嘴唇干癟青白,任誰瞧一眼都心疼不已。

    陸影痕的菩薩面孔悲憫氣更甚,說道:“說來也是慶幸,關翎不是習武之人,心口真正在哪個位置并不能立刻準確無誤地判斷出來,當時又下手得極其匆忙,這才刺偏了一寸多,不然可真是……”

    說起此事,藺長風滿是后怕,他至今還沒合過眼,一日三餐也食不下咽,縱使身體好,也累出了一臉憔悴,眼中血絲滿布,又因眼眸深邃,目光瞥過來時更添冷意。

    “不會再有下次了,以后不管去哪里,我都陪著他?!?br/>
    藺長風嗓音低啞,說完后察覺掌心有被搔過的輕癢,驚喜地看著孟星河勉力撐開了眼皮。

    “還疼不疼?”藺長風看他醒了,心中高興,卻也無端慌亂無措起來,笨拙地問了這話又后悔了,那一刀扎得深,豈是這么快就沒感覺了,轉而溫聲道,“渴嗎?餓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