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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今夜下起了鵝毛大雪,高風笑突然從睡夢中驚醒,冒出了一層冷汗,像是做了一個噩夢,他拾起落在木板上的毛毯,踢開已經不剩一滴酒的壇子,拉開馬車上的擋板,一股冷氣直接灌入車廂里,把高風笑凍一個哆嗦。高風笑全副武裝走下馬車,只見得黑暗里遙遠閃爍的星辰,從星辰下散落一片片雪花,落在高風笑手心上,漸漸消失在空氣里,雪地上泛起昏黃的色彩,高風笑走過去,坐到火堆旁,看著小道士蹲在一邊搓著手。

    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,小道士竟然能夠在大雪天里點燃木柴,生火取暖,高風笑坐著索然無味,又跑回馬車抱來一壇酒,小道士深深看著酒壇,高風笑嘿嘿一笑,“我知道是最后一壇了,明天咱們就去梨木城了,這酒今晚喝正是時候,方小道士,你真的不嘗一口?”

    小道士說道,“師兄,我是方然,不是方小道士?!?br/>
    高風笑才不管這些,他將坐在方然旁邊,將酒倒入碗里,放在方然腳邊,一眼卻瞥見一柄劍。高風笑拿起劍來,方然看著這柄劍,眼睛里泛出奇異的色彩,說道:“我在前面看到的這柄劍,插在雪地里,應該很多天了,劍上血跡都已經烏黑了?!?br/>
    高風笑端詳著這把劍,劍上的冰霜逐漸融化,現出它本來的面目,高風笑問道,“這劍穗怎么斷了一截?”

    方然臉上滿是開心自得,從懷里掏出一件物事擱在手心放在火堆旁,說道:“我看劍穗上有一枚銅板,就扯下來了?!?br/>
    火光搖晃映著銅板,襯出陰沉的黃色,高風笑湊近拿起銅板,方孔旁邊印著“江山不夜”四個字,兩人四目相對,確定這不是某一國的通行貨幣,方然從高風笑手里拿回銅板藏在懷里,他的好奇心已經轉移到那把劍上。

    “高師兄,你是使劍的,你說這柄劍好不好?”

    高風笑一翻白眼,“我要是能使劍,還來這荒郊野外挨凍?你們也是練劍的把式,真人沒教你?”

    方然臉色微紅,火光映在臉上更透著幾分不好意思,“我才十五歲,只知道點心法的皮毛,還沒有正式拜師。我們北秋閣雖然無所不學,但偏偏沒有學劍的?!?br/>
    高風笑脫口就要說唐天恨和王北就是你們北秋閣使劍一流的大家,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住了嘴,拍拍方然的腦袋,說道,“帶我去瞅瞅你在哪撿到的劍?!?br/>
    劍身上有一團已經枯干的血漬,高風笑把劍插在雪地里,跟著方然走向雪地深處。

    空曠的雪地里只有一片平坦的白色荒漠,只看得見兩人深深淺淺蔓延出去的腳印,方然跺了幾下,估摸著距離,指著一處說道,“我就是在這附近撿到的,當時劍就插在雪地上,露出一截劍柄,我老遠就見到了?!?br/>
    高風笑二話不說,蹲身就開始刨雪地,方然站在一旁也跟著刨開雪地。這場雪,估計已經接連下了十多天,兩人刨開的雪堆快要有半人高的時候,方然突然大叫一聲,一臉驚懼,捂著嘴跑到一旁嘔吐起來。

    一股惡臭撲面而來,高風笑屏住呼吸強忍著嘔吐的欲望朝方然挖的坑里查看,只有一截將腐未腐的手臂露在外面,應該是死亡之后一直埋在雪里,尸體保存尚完好,高風笑一招手,方然捂住嘴哭喪著臉走過來,兩個人逐漸擴大挖坑的范圍,惡臭漸漸消散在風雪中,而暴露出來的尸體越來越多,高風笑又看到一柄劍,被牢牢握在一具白衣尸體上,兩人只有將尸體拖出來。

    和之前的銅板一樣,印著“江山不夜”四個字,高風笑確認這些白衣死者一定屬于某一個宗門,他扒開死者的衣服,胸膛上有一柄拇指大小的小劍,高風笑拔出來,端詳許久,然后默然將小劍握住,對著站在一旁臉色蒼白的方然說道:“走吧,一個死人堆而已,沒什么好看的了。”

    天明時火堆已經被白雪遮掩住,還未喝完的半壇酒已經凍成冰塊,高風笑將酒抱回馬車里,罕見地當起了馬夫,把一臉疲憊的方然趕回車廂里。高風笑揚鞭長抽,駛過一片無人把守的城郊關卡,梨木城的城墻已經遙遙在望。

    城門只有兩三人懶懶散散靠在門上,高風笑和方然走下馬車準備接受排查,不想只有衛兵十分不耐煩往馬車里瞧了一眼,拍了拍兩人身體,問道:“來干嘛的?”

    高風笑說道:“回大人,來探望親戚的。”

    衛兵揮揮手示意兩人快快進去,“記著找到人就乖乖在屋里待著沒事別出來亂跑,小命不保概不負責?!?br/>
    高風笑連連稱是,趕緊進了梨木城,高風笑坐在馬車上。感慨道:“早知道這么容易蒙混過關,我還花什么心思備一套過關文牒?!?br/>
    方然在一旁嗯了一聲,然后問道:“師兄,咱們接下來去哪?”

    高風笑看著方然,方然說道:“真人只讓我跟著你送到梨木城,進了梨木城之后真人可沒告訴我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