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人回答唐天恨。玄關背起高風笑,站起來環顧四周。方蹇眼神茫茫,不斷搖頭看著唐天恨,唐天北深深看了高風笑一眼,暗嘆了一口氣,也不再表示什么。玄關直勾勾看著梨尚瞻,后者微笑以對,低聲說道:“好一個意氣風發的十三徒,我真想看看他被一劍穿心的模樣!”白衣客卿絲毫不在意玄關充滿敵意的目光,說道:“讓他去!”
玄關低著頭,抖擻身子,背穩了高風笑,低聲說道:“沒事的,沒事的。我答應了師傅,不會讓你出事,你就死不了,別人救不了你,我救得了?!?br/>
唐天恨看玄關背著高風笑就要離去,大叫一聲,寒風驟起,天上飄落下漫漫浩大的雪花,殘王劍猛然脫手,朝玄關后背狠狠刺去,玄關無所察覺,只顧低頭慢慢行走,殘王劍插在玄關腳邊,顫鳴不已。唐天恨沖過來,抓住唐天北的扇子,說道:“老匹夫!你當真要攔我嗎!”
唐天北冷聲說道:“今天只要我在這,這個少年郎就死不了?!?br/>
唐天恨大聲叫道:“梨尚瞻!”
梨王聽到這,苦笑一聲,說道:“這下看不了戲咯。我得上場出演了?!彼p腿一夾,縱馬一躍跳下丘陵,轉眼到玄關身邊,拔出殘王劍,玄關冷哼一聲,一腳踢在劍柄上后退數步,輕輕放下高風笑。
梨尚瞻把玩著殘王劍,指尖一柄小劍刺向高風笑胸口,梨王笑著問道:“都說十三徒小劍無雙,不知道我這柄小劍相比如何?”
玄關雙指夾住小劍,臉色一變,說道:“是你殺了老道士?”
梨王倚劍長笑,說道:“是也是也?!闭f完漠然道:“今日就送你去陪他!”
玄關不再說話,身藏劍從雪地里跳起,刺向梨王面龐。
“啊!師傅!”方蹇大叫一聲,猛然驚醒。睜眼看見一卷青色的床簾,他好像了做了一個長長的夢,方蹇想到。然后胸口傳來一陣劇痛,他掙扎著起床,屋里再沒有其他人,方蹇口干舌燥,一步一步挪到凳子上,抓起一壺水就往嘴里倒,仰頭那一瞬間,仿佛針扎一般,方蹇眉頭緊皺,竟然疼昏過去。
夢,還是夢。方蹇昏昏沉沉,看著唐天恨頭發散亂,雙目通紅,握著殘王劍四處胡亂揮砍,梨王半跪在白衣客卿旁邊,胸前衣衫無助飄零著幾條長帶,梨王不停地咳嗽,一雙眼睛狠狠盯著玄關,后者早已經背著高風笑,朝方蹇一拱手,離開這里,方蹇頭腦發漲,看著玄關留下的深深淺淺的腳印,不知所措。
“啊啊啊啊,無恥小人,你們都得死!”唐天恨的聲音穿透了耳膜直灌入到方蹇的腦中心中,他的劍毫無章法,卻憑借著深厚的內力和天然的感覺,將眼前所能看到的人都算作劍下的敵人。唐天北也被他的模樣震懾住,不斷和他周旋,一面將唐天恨引到邊緣處,一面準備看準時機點住唐天恨。
唐天北沉聲說道:“琴花,還有多久?”
話音剛落,像是回應一般,一直閉眼站在一旁的琴花笛木突然睜開雙眼,琴聲驟起,笛木悠揚,方蹇猛然被這音樂驚醒,他清醒看見唐天北腳步變得遲緩,身體有些搖晃,唐天北趁機貼近,打落殘王劍。
白衣客卿不知何時已經跳下馬,聽到這音樂,喃喃道:“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《驚魂曲》了?!鼻俾暆u漸高亢,而木笛的聲音變得微弱,只留下一聲悠長的尾音,白衣客卿一臉追憶,看著唐天恨已經被唐天北制住,慢慢走過去。被打落在一旁的殘王劍隨著琴聲顫抖不已,寒風猛然吹過,殘王劍拔地而起,還未落地的時候,白衣客卿已經走過來,從空中接住殘王劍,仔細摩挲著殘王劍上的銹斑。
“十年不出鞘,出鞘即傷殘。殘王劍啊殘王劍,你可真是不負此名?!卑滓驴颓涠汩_唐天北的攻擊,偏過頭看見笛木已經收好笛子,只有琴花一人還在忘我彈琴。白衣客卿嘆道:“久不聞驚魂,可不能半途而廢?!?br/>
說罷,他就地盤膝坐下,將劍橫在腿上,一只手握住劍柄,一只手輕輕拍在劍身上,正好接上木笛的余音,白衣客卿手指在劍身上按動,殘王劍顫鳴不止,劍身上的鐵銹被震落下幾塊,琴花毫無所覺,依舊埋頭彈琴,琴聲卻漸漸跟著白衣客卿的節奏,一下比一下高亢。唐天北臉色大變,呵斥道:“你究竟是什么人?你也會《驚魂曲》!”
白衣客卿面帶微笑,說道:“都說北秋閣把嵐石殿消化得一干二凈,我看倒不見得,連《驚魂曲》都只學到皮毛,還想一下子吃透劍法總訣?”唐天北說道:“閣下和嵐石殿什么關系?”
白衣客卿笑道:“你們兄弟剛剛二人口口聲聲說要殺盡嵐石殿的余孽,怎么現在卻認不出我來了?”
這話一說完,唐天恨突然轉過身來,目光兇狠,一把抓住唐天北的手腕,唐天北怒斥道:“逆沖經脈,你不要命了嗎?”
白衣客卿手上依舊拍打著劍身,說道:“《驚魂曲》先聲為驚魂,后聲為攝魂,前后相協,首尾相續,教人失魂。閣主難道忘了嗎?”
唐天恨身上早已出現大大小小十數個血洞,方蹇一把推醒笛木,叫道:“師叔,快讓這聲音停下來,師傅要死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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