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北沒有料想到高風笑這么快就追上來,他看著高風笑欲言又止的模樣,不覺搖頭,他沒有想到高風笑心思不在這上面,除了玄關的事,高風笑還是更在意自己身體的問題。
“先生”高風笑叫住王北,他伸出一只手露出手腕擺在王北身前,問道:“勞煩先生幫我看看?!惫贿€是經脈的問題,但是高風笑越來越覺得并不是茍心塵的毒和唐天恨的劍的原因,從小到大,沒人告訴他關于經脈的問題。
王北依言捏住高風笑手腕,半晌才放手,問題似乎比高風笑想象的更為復雜,王北問道:“你的內力恢復到什么地步了?”
高風笑握住身藏劍柄,一劍出鞘,揚起碎雪屑,地上出現一道淺淺的劃痕,高風笑喘著粗氣,胸口有些發悶,“最多能做到這樣了。先生給我的劍訣可有什么來歷?我體內好像有一柄劍一樣,依著經脈大周天運行,有時候夜里突然運行到經脈損毀處,讓人好不痛苦?!?br/>
王北愣了一下,又抓起高風笑手腕仔細查看,這回他沒有放手,只是淡淡問道:“芹山穆是你何人?”
高風笑猶豫了半天,終于回道,“是我師叔。先生認識他老人家?”
王北臉色沒有絲毫變化,放開了手腕,說道,“藏劍冢宗主威名在外,我仰慕多時了,據傳藏劍冢有劍譜流落在外,又有十四劍碑稱世,或許是劍法總決相互沖突的原因,畢竟我給你的劍譜是嵐石殿的劍法總綱?!?br/>
高風笑臉色大變,“嵐石殿?先生先前只說是嵐石殿的功法,可沒說是劍法總綱!”
王北哈哈一笑,往先前民居走去,邊走邊對高風笑說道:“是也是也。就是嵐石殿的劍法總綱,嵐石殿當年還在的時候,十年也就一兩位門人能夠修出你這樣的內力,若不是已經消失江湖四十多年,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嵐石殿精心培養的傳人了?!?br/>
高風笑問道:“我這內力比起先前沒受傷的時候少了大半,微弱不說,又難以控制,有什么好的?”
王北說道:“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壞,我只練劍術,不練劍法,在我看來其中風險倒是不小,稍有不慎就要經脈俱毀,不過我看你經脈已經毀得差不多了也還活的好好的,想來是沒什么性命危險的?!?br/>
高風笑便不再說話。他這些天來一直在按劍法總綱修行,努力克制自己不去運行劍谷傳下來的法門,天下武學各成一宗,尤其是在劍法門別上,多有沖突之處,高風笑生怕兩派功法有相沖之處,到時候非但武功沒有恢復,小命還得徹底搭上去。他沒有告訴王北這一遭,也就是說現在他體內的問題跟功法沖突一點關系都沒有。
但這時候高風笑卻冒出了大膽的想法。他默默回憶著劍谷的口訣,體內的氣流竟然開始緩緩流動,那一瞬間,就像是撬動了大海深處某一個樞紐,狂風驟起蕩起驚濤駭浪,高風笑就置身在浪涌之中。
他努力眨眼不讓自己流出淚水,劍谷的功法竟然和劍法總綱相呼相應,內力由流水而成大江,但是身體的疼痛感也劇烈增加。高風笑隱隱有一個猜測,但是痛苦已經容不得他思考更多。
嵐石殿,真的沒有傳人了嗎?
心中有種讓人抓狂的癢,這種癢讓高風笑面目扭曲,他竭力控制住自己,不發出聲響,眼中卻閃動著狂熱的光芒,他知道這種癢,往往標志著腐爛傷口出新生的血肉,現在,這股破壞殘破經脈的劍流正在一點點散開自己體內劍的模樣,催發著新生,高風笑一路上都在和這種癢做斗爭,他走路的步伐都開始凌亂,臉變得僵硬,直到走進王北的民居,看見玄關,他還是保持著奇異的表情。玄關嚇了一跳,說道:“這才多久沒見就瘋了?”
來的人只有玄關,他先向王北作了一長揖,高風笑走在他身后,想來王北便是此間的主人,剛呼吸到自由空氣不久的玄關顯然十分放松,他大步走到高風笑身邊,將手搭在高風笑肩上,笑道:“多日不見,可有什么收獲?”
高風笑痛的直呲牙,他渾身一個激靈,不再默念口訣,好一會才將心思收回到眼前,猛然看見旁邊這個嬉皮笑臉的家伙。
嗯,還是這件十分扎眼的紫衫,不過有些臭了,臉蛋還是江南人水靈靈的臉蛋,只是臉上多了點傷痕,看著礙眼,高風笑短時間只能想到這么多,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他心心念念想要救出來的玄關,不過怎么只有一個人?
高風笑剛要說話,身后傳來一聲稚嫩的哭腔,“大師兄呢?方蹇師兄在哪,他怎么不出來?”
高風笑回頭一看,方然跑進屋子里來,他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玄關,眼神里噴射出憤怒和渴求的火光,玄關毫無所覺,一聳肩,說道:“你說的是北秋閣那小子吧?嘿,我想應該是被那潑辣貨看上了吧,人家死活不放,方小兄弟自求多??!?br/>
王北在一旁干咳一聲,示意這幾位年輕人自便,隨即自個就出門去,高風笑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,回頭看著玄關,把身藏劍遞給玄關,說道,“還你,你的劍?!?br/>
玄關似笑非笑,看著高風笑,說道:“聽說這幾天這把劍殺了不少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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