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進校門的時候，原理的手機響了一聲，他拿出手機，是覃主任把上次的合照發了過來。

    兩個手指往反方向滑動著把照片放大，直到整個屏幕上只剩兩個人。方程在他前面，還沒來得及笑開就被拍了下來，只能看得出嘴角似有若無揚起的弧度。

    劉海長長后被她往兩邊分了分，露出了飽滿又白凈的額頭。

    后來他換了很多個手機，這張照片卻始終保留著。

    這不是他們的第一張合照，但是是保留下來的第一張合照。帶方程回家那天，他們一起在家門前拍了照的，但是那些照片隨著方程離開也找不到了。

    他只記得那天媽媽用彩色的發圈把方程的頭發分成兩半，從前往后扎成了兩排小辮子。照相的時候爸爸媽媽一個抱著他，一個抱著方程。

    他手里一直輕輕地抓著方程腦后一邊的頭發，方程那時頭發短，后面的小揪揪根本抓不住，他又像是不甘心似的，松了又抓，就是不肯撒手。

    一顆腦袋從身側探了過來，原理把手機斜向另一邊，另一手把關智誠的大腦袋推了開。

    “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?。靠匆谎墼趺戳?！”關智誠撞了原理一下，搶在他之間進了校門，轉過身面朝原理倒退著走，表情意味深長，耐人琢磨。

    “你才見不得人?！痹戆咽謾C調了靜音，放進了書包，大跨度往前走，把關智誠甩在后面。

    關智誠正要追上了，他兀地回頭，手搭上關智誠的肩把他往自己身邊一帶，“你看見了嗎？”

    “什么??？看見什么？”關智誠一副茫然的樣子。

    原理并不相信，“真沒？”

    “沒啊?！?br/>
    關智誠本來就長了副老實孩子的樣子，每次去鄭楚浩家鄭媽媽都會拉著他的手連連夸好孩子，要不是原理打小就跟他認識，估計也跟別人一樣會覺得他是個老實人。

    原理放開了關智誠。

    他都說沒看見了，就意味著他不會把這事當成別的八卦一樣講出去，沒必要擔心。

    連著兩堂課都有隨堂測驗，整棟高三樓又是一片哀嚎。廖興梅來教室后邊接完水，順道方程閑聊了幾句，抱怨了一下沒完沒了的考試，其間連打了好幾個哈欠，眼淚豆大兩顆從眼角擠了出來。

    “不行了，我困得不行了，我先去補個覺啊方程?！闭f著，她又打了個哈欠，毫無包袱地張大嘴巴。

    “好，去吧?！狈匠膛呐牧闻d梅剛松開的，本來拉著她的手。

    肖凱每個課間都把他藏在紙箱里的籃球拿出來摸一摸。

    最近各個老師和高一高二那群學生會的越來越勤快了，說不準哪個時間就在幾棟樓間巡視，他收斂了些，不敢再去走廊拍了。而且最近廖興梅也越來越聽老師的話，以前他拍球她還能通融通融，最近也是盯他盯得嚴，說不許就不許。

    看著廖興梅走了，他把球抱在懷里，埋下來，聽聲音是深吸了一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