鄂州捞谎投资有限公司

    雖然也在一起相處了好多天,但這其實是半夏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看見小蓮人形的模樣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每天出現在桌面的美食過于精致,半夏甚至會懷疑那天夜里朦朦朧朧看見的脊背,不過是自己一個荒唐的夢境。

    半夏快步向前走了幾步。

    在擔憂中又察覺到一些隱秘的興奮。終于可以見到他了嗎?這位每天讓自己吃上了熱乎乎的盒飯,每天在桌角堆滿各種美味小零食的蜥蜴先生,到底長什么模樣。

    還是以這樣……過于坦誠的方式。

    冬季的竹林里,落滿了干枯的竹葉,鞋底踏踩上去,便會發出清脆的響動聲。

    卡茲,卡茲,

    半夏不過剛剛向前走了兩步,竹林里的那個身影便徹底地不動了。

    沒有顫抖,也不再說話,雙手維持著遮住頭臉的動作,蒼白的身體半埋在枯葉中,一動不動地,

    仿佛一只死在冬季里的野獸。

    半夏的耳朵很敏銳,可以聽見寂靜的竹林里清晰響著雨打枯葉聲,和那個男人變得遲緩而沉重的呼吸聲。

    在這一刻她突然想起幼年時期的一段畫面。

    那是在一個大雪封山的季節。年幼的半夏在村口的山路上看見了一只瀕死的雄鹿,那只美麗的雄鹿不知道經歷了什么,胸|膛被野獸咬開,流了一地的血,倒在白雪皚皚的村口,奄奄一息。

    當時它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半夏,也是發出這樣遲緩而沉重的呼吸聲。

    小蓮這是在害怕?

    或許換做任何一個人,都不會愿意這樣驟然剖開自己,把最脆弱和難堪的一面暴露在一個不太熟悉的人的視線中。

    理解了他的不愿和恐慌。半夏心底升起一點憐憫。她脫下自己的外衣,把袖口掛在兩條細竹枝上,長款的外套支起了一個小小的帷幕,在那人身前拉起一道遮蔽視線的屏風,遮住了枯葉間不|著片|縷的身軀。

    半夏在那道衣服做的屏風前蹲下身,隔著衣服撐傘,

    “沒事,我不偷看。等你徹底變好了,我們再一起回家。”

    天空漸漸下棋了雨,雨滴柔和而平靜。

    兩人之間隔著衣服,一把傘,遮誰都遮不好。

    但半夏很耐心地蹲在雨中,護著自己懷中的琴盒,將大半的雨傘傾向了竹林的那一邊。

    她遵守承諾,不去偷偷看那人面孔和身軀,視線只好落在伸出青竹外的一雙赤|足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