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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周俊樹非常生氣,非常非常生氣!具體為什么生氣他也說不上來,總之就是感到憋屈、壓抑、憤怒、委屈,不知道是為了周俏,還是為了自己。

    但就算這么生氣,他還是得把黎衍推回家。

    這家伙手腕扭傷了,腫得老高,手指頭都僵在那兒,根本沒法轉輪椅。

    回家的路上,周俊樹和黎衍周身像是纏繞著死亡氣場,兩個人都板著臉一聲不吭。

    進到304室,關上門,黎衍想把自己挪到換鞋凳上時,周俊樹打算去扶他,黎衍一下子拍掉他的手:“別碰我!”

    周俊樹咬著后槽牙,干脆地收回手,冷眼看他怎么弄。

    黎衍左手撐著換鞋凳,咬咬牙,右手在輪椅椅面一按,把自己的屁股挪過去,手腕處立刻傳來鉆心的疼,令他皺起了眉。

    他知道周俊樹在看他,也不抬頭,拿過掛著的抹布開始擦輪椅輪子。

    幾乎只有左手可以使力,連擦輪子都很費勁,黎衍心里的煩躁滾雪球般地積累,攥著輪椅車架的左手已經顫抖起來,他拼命壓抑想要把輪椅砸出去的沖動,知道真這么做了,難堪的也是自己。

    沒有輪椅他根本沒法在屋子里移動,難道要在周俊樹面前脫褲子卸假肢在地上用屁股挪嗎?那不如讓他死了算了。

    胡亂地把輪子擦了一遍,黎衍又把自己挪回輪椅上,沒讓周俊樹推他,自己忍著手腕的疼轉動輪椅往客廳里前進了幾米。

    忍忍忍……最后實在忍不住,他把輪椅調轉180度面對周俊樹,沉聲道:“小樹,你到底對我有多少不滿?趁現在你姐不在,你好好說給我聽聽。”

    周俊樹:“……”

    年輕的男孩子怒氣已經消散不少,看著輪椅上的黎衍,一時說不出話來,神色有些尷尬。

    黎衍左手指指餐椅:“你先坐下,我不喜歡別人站著和我說話?!?br/>
    周俊樹真的坐下了,還是緊閉嘴巴不吭聲。

    “聊聊吧,周俊樹。”黎衍注視著他,雙手擱在腿上,語速緩慢,“有什么想法不要憋在心里,說出來,大家開誠布公。我和你姐能走到一起,就是因為我們有什么事都會敞開了說。誰都不是誰肚子里的蛔蟲,我猜不到你真實的想法,你也不夠了解我這個人。我知道我不能算是個合格的丈夫,但對周俏,我可以保證自己是一心一意對待,那么,你對我的不滿,就因為我是個殘疾人,是嗎?”

    周俊樹的眼睛里又一次漫上一層冷意,他笑了一下,完完全全的冷笑:“你當然應該一心一意地對待我姐,要不然呢?你還想三心二意地對她嗎?”

    黎衍正色道:“周俊樹,你這樣說話我們就沒法溝通了,我就問你一句話,你對我的不滿,是不是就因為我特么是個殘疾人?!”

    “是!”周俊樹大吼出聲,對黎衍怒目而視,“你知道我來的時候我姐是怎么和我說的嗎?她說你是個很優秀的人!讓我自己用眼睛看用心去分辨!說你到底值不值得她嫁!只要我和你相處幾天就會明白!”

    黎衍抿著嘴唇繼續聽他說。

    “我用眼睛看了!我也用心分辨了!今天是我來這兒的第五天,我都看到了什么?”

    周俊樹想起這幾天觀察到的黎衍的罪狀,終于有機會可以一條一條說給他聽,整個人都興奮起來,“我姐!每天早上大清早起床!給你做早飯,做午飯!讓你帶去公司!晚上又要買菜給你做晚飯!吃完了陪你去鍛煉!鍛煉完了還要給你按摩!特么這事兒居然每天都要做!我不明白你鍛煉的意義是什么?是為了能走路嗎?那你平時也沒走?。∧阕呗范甲叱赡菢恿隋憻捰钟衅ㄓ??這特么不是浪費時間嗎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