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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春燕走了,家里只剩黎衍和周俏兩人,氣氛一下子變得微妙,畢竟他倆現在的關系今時不同往日。

    周俏洗完澡走進房間,看到黎衍正從柜子里拿出一個長方形板子,手指摸摸,都是灰。周俏問:“這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桌板,可以放在床上用的?!崩柩芴ь^看她,“受傷以后買的,那會兒不太好下床,都要在床上吃飯,好多年沒用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放著,我先擦一下。”周俏說。

    她絞來抹布把桌板擦干凈,黎衍拿著換洗衣服去洗澡,洗完回來時,他頭發濕漉漉的,身上依舊穿著假肢,周俏已經鉆進被窩,轉過腦袋看著他。

    黎衍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別扭的眼神令周俏一下子反應過來,背過身去,說:“我不看你,你上來吧?!?br/>
    黎衍手指揪了下褲腿,說:“沒事,不用轉過去?!?br/>
    聞言,周俏又小心地轉回來,黎衍看了她一眼,就在床邊脫起褲子。

    這還是周俏第一次見他卸假肢,黎衍穿的是運動褲,褲腰拉下來后,就露出兩截肉色的接受腔,他遲疑了一下,還是把接受腔給卸了下來。

    他沒有戴硅膠套,洗完澡就已經換上包裹殘肢的黑色短褲,此時,兩截短短的大腿殘肢擱在輪椅椅面上,周俏的視覺立刻就受到沖擊——雖然不至于像黎衍常掛在嘴邊的“半截身子”那么殘酷,空蕩蕩的下半身還是讓她的心臟緊縮了一下。

    不是害怕,的確有一點點不適,更多的卻是心疼。

    黎衍一直沒敢抬頭看她,把穿著褲子、鞋子的假肢放好后,轉了一下輪椅停到床邊,雙手撐著床面把身體挪到床上,掀開被子后,又撐了幾步讓自己靠在床背上。周俏往他腰下墊了一個靠枕,黎衍蓋上被子,平復了一下呼吸,才鼓起勇氣與周俏對視。

    “害怕嗎?”他問。

    周俏搖搖頭。

    黎衍向她伸出右臂,周俏乖乖地靠了過來,依偎進他懷里。

    “其實我自己都覺得挺丑的?!崩柩茉谒呎f,“快沒個人樣了,平時穿著假肢會順眼很多,你要是害怕也很正常,不用顧慮我?!?br/>
    “真不害怕?!敝芮握f,“對了,你平時穿假肢舒服還是不穿舒服?”

    黎衍和她說實話:“肯定是不穿舒服啊。”

    周俏把腦袋蹭在他胸口:“那以后就咱倆在家,你就別穿假肢了,我真的一點兒也不害怕?!?br/>
    “你不覺得……”黎衍擰著眉、斟酌著話語,“不穿的話,我看起來會很矮嗎?”

    周俏被他逗笑了:“你矮不矮我還不知道啊?你都1米85呢,在自己家里肯定是怎么舒服怎么來。而且馬上要開春了,天越來越熱,到夏天你怎么辦?。俊?br/>
    黎衍不想馬上答應:“這事兒再說吧,不穿假肢我自己看著都礙眼,我就不信你一點辣眼睛的感覺都沒有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