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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譚虎的病房在五樓,是特護病房,裴焰一路坐著電梯上去,心臟跳得厲害。

    裴焰這個人,從小受良好的家庭教育出身,對正義有種骨子里的向往,小時候別的孩子還在玩泥巴的時候,他就已經偷偷戴他爸的警帽sy警察,把自家那只大白貓當成嫌疑犯追的滿屋子亂竄了。

    他這輩子行得正坐得端,從來沒有做過什么出格的事,而如今卻為了一己私情把本該直接舉報的重要案情壓了下來,心里的復雜程度不是一星半點。

    穿過走廊,來到503病房門前,透過門上的窗戶隱約能看到一個身影躺在病床上,身上插滿了管子,若不是手臂上那龍飛鳳舞地紋身,裴焰幾乎沒認出來那是譚虎。

    一周前還談笑風生的人,如今卻變成了病床上只剩下微弱呼吸的軀殼,這樣巨大的變化讓人心驚到幾乎不忍直視。

    裴焰的手指深深掐入了掌心。

    知道容辛是兇手是一回事,看到他親手造成的惡果卻是另一回事,后者沖擊力比前者還要大,裴焰呼吸急促,甚至有一瞬間想要掉頭就走,卻生生克制住了。

    他幾乎殘忍的強迫自己看著譚虎肌肉凹陷慘不忍睹的臉,在心里默默對自己說記住了,要是不查出真相,這后果你也要承擔一半。

    鴻城集團對于高層的隱私保護很強,進出必須有門卡,就算是車庫也隨時有人看著不讓閑雜人等進入,外人根本無法知道高層的人員行蹤。容辛那天一定是跟在自己后面,等到自己和譚虎見面完出了大樓,立刻去車庫門口等待,這才確認了譚虎的車子并跟著他去了接下來的目的地。

    裴焰深吸一口氣,他來503病房看譚虎的目的,就是為了看到譚虎現在的樣子,好讓自己繼續保持理智,現在他看到了。

    他沉默的轉身,正打算回去,卻忽的聽到病房的角落里隱約有聲音傳來——是個年輕的男聲。

    “想不到三年過去,再見到他是現在這個局面。”

    那人的語氣中有幾分惋惜幾分難以置信,緩慢的語速中卻能聽出上位者習慣性的居高臨下:“兇手查的怎么樣了?!?br/>
    裴焰站住了。

    另一個聲音聽起來溫文爾雅,莫名的有些耳熟:“少爺,監控錄像沒有照到他的臉,手下們還在查。”

    裴焰知道自己不應該聽墻角,腳下卻沒動。

    能被稱呼為少爺的人,多半就是譚虎侍奉的鴻城集團少東家趙元琪了。趙元琪留洋回來這些日子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,媒體都拍不到他的行蹤,沒想到竟然出現在譚虎的病房里。看來譚虎并不單純只是趙元琪普通下屬,他們之間的淵源可能比想象中還要深。

    趙元琪轉著手腕上的小葉紫檀手串,抬眼看向吳峰:“監控查不到就一個個排查所有和他有仇的人。譚虎從我小時候就跟著我,到如今十幾年了,不能就這么傷的不明不白。”

    他長了一雙狹長的眼睛,遺傳自他舞蹈演員的母親,分明是陰柔的長相,眼眸中卻有種睥睨眾生的涼薄和狠厲,這點更像他父親趙城,讓人下意識心生忌憚。

    吳峰面無異色,點頭道:“是,少爺放心,我一定盡早把兇手抓到,不讓虎哥寒心?!?br/>
    “抓到了別交給警察,把他帶到我面前來。”趙元琪停下了撫摸手串的動作,勾起唇角,明明是在笑,卻陰冷的讓人心驚膽戰,“傷我的人,我要讓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。”

    門外,裴焰的臉色猛地變了。

    片刻后,病房的大門打開,趙元琪帶著手下離開,身后西裝革履的吳峰對著他的背影恭敬鞠躬:“少爺慢走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