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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裴焰揉了揉太陽穴,他知道自己的判斷力已經被對于容辛的感情影響了。端倪一經發現,他的潛意識里立刻就冒出來容辛可能無罪這個想法,并且非常希望容辛真的是無辜的,如果下意識將一切調查建立在朝這個方向努力的基礎上,是非常不理智的行為。

    裴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保持客觀,他必須等回去以后核實監控錄像才能證明自己的想法,在那以前,一切都是無憑無據的猜測而已,不能作數。

    然而就在這時,他忽然注意到容辛吃爆米花的聲音好像好久沒響起來了,一回頭,只見容辛神色懨懨的靠在背后的椅子上,左手搭在胃上,整個人都蔫了。

    裴焰:“……”

    裴焰簡直沒了脾氣,心疼的要死又想把容辛拎起來好好照著屁股揍一頓。早就知道他那紙糊的腸胃受不了爆米花這種不好消化的垃圾食品,這下好了,不聽話,難受了吧。

    “我說什么來著?!迸嵫娓┥砜窟^去奪走他手中的爆米花桶,只見那碩大的一桶爆米花已經被吃掉了一半,簡直目瞪口呆,氣的低聲怒喝,“你是想把自己撐死嗎?”

    容辛被當場抓包不但沒有表現出愧疚,竟然還妄想莫混過關,把手從上腹拿下來,低聲道:“我沒難受,就是隨便把手一搭?!?br/>
    裴焰盯了他幾秒,竟然一反常態的沒有再問,而是轉過頭去淡淡道:“行,是我誤會了?!?br/>
    ——你就裝,裝吧,看你能忍到什么時候。

    小冰山真是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,剛出院就作死,今天非要讓他長長教訓。裴焰覺得自己就是對他太縱容了才導致小冰山不愛惜身體,他一狠心不再看容辛,雙手抱在胸前假裝繼續看電影。

    屏幕上的大佬正在監獄里流下悔恨的淚水,男人哭泣的樣子最能打動觀眾,前排的女生已經捂著嘴跟著抽泣,裴焰卻一點都沒看進去,不停地用余光瞄著容辛,只見他果然不一會兒又按住了胃。

    胃里撐得難受,容辛窩在椅子上捂著胃按了一會兒,卻只覺得里面的攪動越來越嚴重,他側頭看了裴焰一眼,見他正聚精會神的看電影,于是彎下腰半趴在大腿上緩解疼痛,又怕裴焰忽然回頭,又假裝伸出一只手,裝作在系鞋帶。

    裴焰對他的小動作心知肚明,心里像是被一個勁兒的抓撓似的,卻偏偏要做出一副“我沒在看你”的模樣。

    又過了兩秒,容辛又動了起來,他直起身子,幾乎有些坐立難安,雙臂環抱在上腹,額角都溢出了細汗,長腿微微伸直,又蜷縮起來,咬著牙忍了好久,終于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喘息。

    裴焰聽到那聲明顯是忍痛的喘息差點立刻轉頭,卻硬生生克制住了。

    容辛蹙眉咬住牙關側頭轉向了另一側,捂著胃靠在椅背上默默地忍著,沒再發出聲音來。

    裴焰終于忍不住悄悄轉頭看過去,從他的位置能看見容辛脖頸上緊繃的線條,還有隨著呼吸微弱起伏的胸口,看上去特別讓人心疼。

    容辛一看就是忍慣了的樣子,即便是難受成這樣也沒有主動和裴焰求助的意思。

    裴焰心里難受的不行,忍不住想:“他為什么不找我撒個嬌呢?!?br/>
    當容辛每次生病的時候,一個人默默地忍受的痛苦的時候,他究竟在想什么呢。

    裴焰默默地嘆了口氣,不忍心看他再繼續難受下去,正準備像每次一樣自己先開口,卻忽然看見容辛緩慢的轉過頭來。

    容辛的額頭上已經全是冷汗,虛弱的和裴焰對視一眼,像是終于撐不住了,身子側過來,緩緩靠在了裴焰的肩膀上。

    一瞬間,裴焰的腦子里一片空白,什么讓小冰山長長記性,給他個教訓之類的全部灰飛煙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