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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東區的高級公寓里,吳峰精疲力竭地呼出一口氣,他一絲不茍的西裝已經無法支撐他看似精致的表象,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頹然的任命感:“我答應你的要求。”

    “聰明的選擇?!比菪翉纳嘲l上站起來,濃密的睫毛中掩蓋了他眼底冰冷的笑意。

    自作聰明的人反被碾壓的場景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風景,那精致的軀殼在絕望中一點點破碎,變成一文不值的灰土,賴以生存的自信被毫不留情的沖刷殆盡,只留下一片不甘心的空白。容辛幾乎殘忍的享受著將吳峰玩弄于鼓掌間的快感,甚至覺得還不夠,若不是知道不能久留,他恨不得把吳峰眼中每一絲絕望都榨取干凈,來加持此時他獲得的舒爽和快慰。

    他留下桌子上冰冷的照片,完全沒有再多留個吳峰一個眼神,和他擦肩而過,向著大門走去。

    吳峰看著他的背影,像是要用目光把他的后背盯穿似的,忽的道:“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年輕時的趙城?!薄欠N將獵物的痛苦作為快感源泉的冷漠,簡直如出一轍。

    容辛的腳步猛地頓住,吳峰幾乎肉眼可見他的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,忽的轉身抬手,“當!”的一聲,小刀擦過了吳峰的脖頸,釘在了他身后的壁畫上。

    吳峰捂住脖子踉蹌向后,鋒利的刀刃割破了他的皮膚,鮮血從他的手指縫中溢了出來。

    容辛周身冰冷的殺意和憤怒幾乎化作有形的物質,將吳峰粉身碎骨。他盯著吳峰看了兩秒,轉身離去。

    A城的天似乎冷了下來,夜里似乎有要下雨的意思。容辛從學校附近的地鐵口走了出來,深秋的冷風似乎能將涼意鉆到骨頭縫里。

    方才站在吳峰的對面,他有一瞬間幾乎喪失了自我。用那些照片,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把吳峰毀掉,又或者他甚至可以一刀捅進吳峰的頸部大動脈,結束他卑鄙的生命。

    這是他們欠姐姐的,自己完全有理由那么做。

    人命或許比他想象的要渺小和卑微,容辛閉上眼睛,面對吳峰時,那種上帝般的決定他人生死的瘋狂的、殘忍的快意就像是致命的鴉片,有著山呼海嘯般的誘惑力,他必須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克制才能不讓自己沉溺在黑暗中。

    ——我像趙城嗎。

    容辛忽的只覺得胸口一陣反胃的憋悶和翻攪,險些干嘔出來,快走了幾步扶住了路邊的大樹俯身喘息。

    那種冷酷殘忍到幾乎非人的惡魔怎么可能和他一樣,吳峰的這種說法讓他又憤怒又惡心。

    天理昭昭,他的復仇代表的是正義,他并沒有做錯什么。

    寒風刺骨,他低頭顫抖的抓住脖子上的圍巾,就像陷入泥潭的人抓住救命的繩子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。裴焰身上清冽的氣息和干凈的洗衣粉味淡淡的鉆入鼻腔,仿佛一縷清澈的陽光,終于將心中濃黑的陰霾驅散了些許。

    容辛不由得又想起了今天在電梯上的那個吻,滾燙的、熱烈的、隱秘的吻。在接吻的時候他的大腦一片空白,本以為自己會抵觸和厭惡,卻不曾想心底深處卻是不愿放開。也許是因為,只有在那種時候,也只有那個人,能讓他短暫的忘記那些荊棘叢生的骯臟和陰霾。

    好累。

    疲憊如潮水般侵蝕了上來,容辛只覺得身體的每一個器官都沉的像是灌了鉛,什么不愿意想,但是他知道吳峰不可能就這么任他擺布,今天他答應他的條件,六分迫于無奈,四分是因為猝不及防亂了陣腳。等到吳峰真正冷靜下來時,他必然會暗中尋找方法,試圖重新翻盤。

    有種就試試。容辛幽深的眸子再次暗了下來,他能把吳峰踩在腳下一次,就一定能有第二次。

    手機忽然響了。

    容辛皺眉從口袋里摸出手機,發現來電人竟然是謝之遠:“喂?!?br/>